死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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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，曲小凡还是留下来继续这场战争，只是身边多了一个陈矛。

由于设定，他们不能再用法术，曲小凡就用原始手段生火做饭。条件有限食材有限，通常做出的饭并不好吃，有时候或许能吃到一些鲜美的野果，或是味美的鱼肉。

情况更好时，他们会在外出逃难的难民家里找到些许没有被带走的大米。

比如今天，他们就寻到了小把大米，还熬了鱼汤。

他们方才被蛮兵偷袭过，伤员众多，暂时退避，直到月色朦胧时才扎军帐。

曲小凡熬了这些时日的鱼，鱼汤愈发好喝了。鲟鱼肉被炖的烂熟烂熟，鱼汤奶白，上层浮着一层油脂，飘香，闻起来还有股若隐若现的季夏晚风味道，怡人极了。

在这样夏的末尾喝这样一口鱼汤，吹着凉爽的晚风，真算是一件美事。

美中不足的是米粥，说是米粥，不如说是稀汤——为了能让米粥再多些，他们用了大量的河水。

曲小凡啜了一口鱼汤，咂咂嘴，一点咸味也没有。

他们好久没有摄入食盐了。

曲小凡喝了一碗又一碗，元桃走到他身边，不知道又盛起了第几碗。

陈矛摸到他身边，一只手圈住曲小凡的手腕。

曲小凡将手里的鱼汤递给陈矛，擡头看元桃。

她正捧着个破旧的碗低头小口小口的喝着鱼汤，眼眶发红，热气腾腾的鱼汤将她熏出了眼泪聚集在眼眶中。喝到末尾时仰起头，曲小凡看见硕大的泪珠从她眼角流出，最后隐入发丝。

他们熬的这样多的鱼汤，米粥，剩下了好多碗。

那些本应该现在喝着米汤的战士们都牺牲了。

曲小凡心里也并不好受，看着面前掉眼泪的小姑娘，他并不知道安慰什幺。

杏仁眼的姑娘却先开口道：“我以为，那幺多人选择中原的阵营，会好打很多。我以为只是一场游戏……刚刚那个小士兵不识字，闭眼前还让我写封信捎至家里，我，我没救活他。”

说着话的时候，那双杏仁眼就已经扑朔的流泪。

中原重文轻武。蛮子天天骑马打猎，养了一身好筋骨。实力差这幺多，就算加上那些所谓的现代人也改变不了什幺。

现实世界和平美满，就像柔软的棉花糖捧着元桃，这些天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死亡，每天都压抑着沉默寡言。

正值季夏，手心却有些发凉。曲小凡钝钝的不知道说些什幺，感受到他的情绪，陈矛本来圈在他手腕上的手上移，牵住他的手心。

十指相扣。

曲小凡轻甩没有甩开，就任由陈矛牵着他的手，在脑中组织一番措辞：“如果没打赢……他们都能回来。”

元桃猛的擡起头，眼角尚有泪痕的小姑娘恨恨的看着他：“你在说什幺狗屎话？！”

眼眸里满是怒意。

“死了这幺多人，这幺多人……这幺多人！你却说打输了复活他们！我告诉你！这场必须打赢！哪怕我死在这里！”

元桃攸的擡起胳膊使劲擦向眼泪，将最后的鱼汤一饮而尽，又盛几碗鱼汤继续找伤员去了。

曲小凡能看出来，元桃恨，恨着蛮兵，恨着历史上的侵略者。

他曾以为元桃只把现在当做游戏，直到她说——哪怕我死在这里。

死是什幺意思，曲小凡并不清楚。

但陈矛曾跟他说，游戏世界的玩家客体死亡，不能调节痛感，那是无比痛苦的感受。

那时的陈矛和他一起躺在军营的地上，陈矛在黑夜里和他接吻，亲他的脖子、胳膊，他们用气声聊着天，聊死亡，聊现实，聊美好。

陈矛说无论这场战争的结果是什幺，他都要跟着自己去现实。

由于现在只能接吻，陈矛要了补偿——到现实乖乖的让他操。

良久陈矛才放过他，昏昏欲睡间，陈矛又摸了过来，曲小凡不愿应付就选择装睡，不知过了多久，近乎入了梦乡，他听到耳语，希望曲小凡不要死亡。

好吧好吧，曲小凡介于现实与梦境中，处在一片黑漆漆中有个看不清样子的小人烦烦的点头道，那你也不要死亡好了。

于是，曲小凡也许下了陈矛不要死亡的愿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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