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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们还是没去摘草莓——年末了，时英敏也比之前忙碌了不少。除了几个夜里打来的电话，他基本上就不出现。他说他具体要到，嗯，一月中旬才有几天空当。到时候他们再好好地一起呆一会，去摘草莓。

金宪珊听了想笑，不过是褒义的笑。

挂了电话，他在床上翻了两个身，很快就睡着了。

他梦到一片浮泛不定的，明亮的黄色，而气味有些稀薄。起来之后，他想起时英敏的香水：他在梦里闻到的应该是那个味儿。

洗漱时，他盯着那两个深蓝色的瓶子看了一会儿，心下有些矛盾。但走下楼梯时，他的手上沾了点柠檬味儿。

这几天没什幺学生来闲逛，他也理解。期末了嘛，都复习去了。因此他只是在收银台后边有条不紊地做着整理库存的日常，老黄则在后边喂飞禽走兽们，收拾他们的排泄物和垃圾桶里的垃圾。这家伙已然再社会化得相当成功，此时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有点呆气的中年男人，看不出来他蹲过十五年大牢。

金宪珊一边单手敲键盘，一边问他过年有什幺打算——我过年要回北京，也不久，初七就回来。去看看老朋友之类，再聚一聚。黄德新说：

“过年？我过年就在这里了，我女朋友也不回老家，她离咗婚，回去亦都没什幺意思，我们一起在这里过年。”

那感情好啊。他想。不愁没人看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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