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这样看着他脚腕后的那对花结，一颠一颠地离我远去。

我差点以为他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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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平原上的雪都化去，长河冰泮，封冻将近半年的土地又冒出绿芽来，那幺一年放牧的季节便又开始了。

那天，他和我在一起。他将衣袍的下摆撩起，扎进腰间的绦带中，露出整个小腿；脚上穿着一双芒鞋，鞋子的系带在他脚踝上缠绕了几圈，在跟腱的位置打了个花结。他挽起袖子，小臂也露在外面，他微微缩着肩膀，怀里抱着一只小羊羔，站在羊群中央。

他的发髻一丝不苟地高高束起，只有额角的些些碎发，被风吹得摇摆着。北国春日的稀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，他的神情温柔而静穆。

我差不多觉得，我见到了他最美的样子。再过一段时间，苜蓿花又要开了。以前，我从未在意过那些不起眼的小野花，但现在我总盼望着见到它们。我出神的看着他脚边茸母初生的草地，想象在不久的将来，在这块他踩过的土地上开出紫花。

就在这时候，我听到一阵马蹄声。在一声嘶鸣过后，我看见上次那个身材高大的胡人，正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骏马，停驻在我们前方。

那个胡人高坐在马上，手持着马鞭，用不太熟练的汉语，满脸笑容地对他说：“南朝的上皇，我请你喝酒，去不去？”

他依旧怀抱着小羊羔，好像一个不谙人世的荒野灵修。他站在那里，淡淡目视着那个异族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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