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竟然在向我道歉

以后也都不可以拒绝我。听见了吗？

-----正文-----

我并没有睡得很沉，当我再睁开眼时，夜犹未央，我看见床前的小桌上又燃起了一支新的蜡烛。而我正以一种俯趴的姿势，感觉背上清清凉凉。他跪坐在一侧，正在给我上药。手上的动作轻柔细致。

他见我醒来，低声说了一句：“对不起。”他竟然在向我道歉。

我看着他做完手上的事，又将装药的箧子整整齐齐收纳好，放进橱柜。然后重新回到床上，在我身前蜷曲着双腿坐下。与我相顾无言。

他的衣襟虚掩着，头发随意地拢在耳后垂在肩上，让人联想起一些刚刚发生过的事。只是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，汗液也干了，恢复了往常的模样，唯有眸底还残留些霏微的云雾。

在这暧昧的微妙氛围里，我好像从心底生出来一股柔情。我捉他一只手过来，将他清秀细长的指节捏在手里，又摩挲着他手指上玉色晶莹的指甲，想起它们在某株苍松下，轻挑漫剔弹响的弦音，或《瀛洲》，或《渌水》；想象它们在我身上留下的创痕是什幺形状，而他又是怎样依然用这只手，治疗我的伤口。

“以后，我还是修剪掉吧，反正……留着也没什幺用了，倒有许多不便。”他有些惭愧地说。

我默然垂视着他的手。却又想起了今日在郊外所目睹的，这只手也曾这样被一个异族男人握在手里。我的心里便又渐渐被许多不甘和屈辱所占据。我问他：“我们，还能这样吗？”我的语气更像是要求而不是请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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