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
-----正文-----
狼牙最后一次大肆来犯时,藏剑弟子战死二十六人,我仅剩的师兄头也不回地逃回了江南。
师兄说,苍云苦寒,我要回江南了。
我挣扎着从刀剑厮杀的噩梦中醒来,忍着伤口阵痛等来君将军,将师兄的话带给她。
我说,师兄走得匆忙,想必是思乡情切。
我说,您也不必追了,他脚程快,现今恐已行至雍州地界,已然是追不回了。
我说,您千万莫要伤心,为他不值得。
将军看着我,眼底是空的。
她先是无意识地呢喃:“江南……”
默了一会儿,又小心翼翼地,试探一般问我:“回了……江南?”
我不敢看她的眼睛,因此我也无从得知她想要的是什幺答案。
最后她问:江南……很好吗?
我心说,师兄,你当真造孽。
君寄是我师兄的相好。
我们一众弟子自藏剑而来,待在苍云尚未满三月,我与其他弟子还被关外凛风冻得左脚搓右脚时,师兄便已喜滋滋地把君寄拉到我们面前,吩咐我们快喊嫂嫂。
我与其他弟子顿时尴尬得右脚搓左脚。
我私下里曾问他,果真是嫂嫂?
他说,果真。
我问,有多真?
他想了一会儿,说,我想给她一湖的莲蓬。
师父命师兄带领众弟子前往雁门的消息传来时,他正赤着脚撸着袖站在船上分莲蓬,围在他船边的那群师妹见者有份,有的给一只,有的给两只,分得热火朝天。
我颠颠地跑过去向他讨要,他百忙之中分出一丝眼神给我,见是个师弟,又万分吝啬地将那丝眼神收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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