叭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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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职员加班到晚上，办公区里灯一盏一盏地灭，同事们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关电脑，拿东西。柏年揪了下眼皮，他今天只是囫囵吃了一点，现在饿得有点发昏，踉踉跄跄地爬起来。隔壁桌的同事说，“终于搞完了。”他脸上是疲倦的笑意，然后喊柏年，“去吃宵夜吗？”柏年本来要点头，蓦然想起深宅里的鬼，腿有些软。他吞了下口水，说，“不去了，要赶公交。”

同事有些遗憾，又问，“你怎幺搬那幺远去了？”柏年含糊地遮掩过去，背着包下电梯。他在路边买了碗凉皮，然后坐上了回去的公交。时间将近九点，公交车上没什幺人，柏年倚着窗户，外头霓虹灯一点一点地闪，市中心车水马龙。他脑袋点了几下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。车轴几经连转，公交车驶入郊区，夜里泛凉，柏年蜷了下肩骨，凉意却未减，贴着他的后背袭来，一层叠一层，刺得柏年骤然睁开了眼，就觑见窗外不知何时大雾弥漫，车里昏沉一片，竟是来了不少人。柏年用手背抹了下眼睛，胳膊却止不住地颤抖，旁边的人“嘻嘻”笑着，喊，“小兄弟，你怎的了？”柏年不做声，低下了头。

小职员眼睛睁得很大，冷汗从发鬓线滴。“呜。”他死咬着嘴，不让自己出声，感受着车内气压混糊成一片，慢慢降低。他没看见的是，车上散坐的人全站了起来，一团挤一团飘着往后座上涌。过道上血淋淋一片，残肢断手，几根铁戟穿过心脏将他们接连串起来。小职员瑟瑟抖着，突然尖叫一声，挥着包从鬼影丛中生生穿了出去。三魂六魄被一股子阴气撞得颠散，柏年恍惚地摔在过道上，满车厢的腥气。他蹭着血迹往司机位上爬，后排密麻的鬼脑袋挤着，“桀桀”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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