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是应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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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五）芳信

青和床边的樟木柜底层，放着个描金漆飞鸟流云的大首饰盒，他搬空了钗环，小心翼翼地放了一捆烟黄信纸进去。

信纸在他身上兜兜转转久了，浮现出一点泪渍般的深色印记，一朵一朵的。用干枯的柳条细细绑着。

青和要是再哭几次，信纸便要开成花团锦簇了。

青和当鹤的第三个年头，柳叶拿着这些信纸做的花束，在管事嬷嬷面前散开，随意抛掷在戏台上。

柳絮一般的碎片落在青和灰白的羽翼上，终是染上了别的颜色。

柳叶肆意扬洒着，不忘斜睨着他，他要瞧青和的表情，他偏要瞧青和的脸色。

不论是难过，羞耻，抑或是愤怒，都能让柳叶觉得，自己是存在着的。

凭什幺看不见他。

柳叶找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，他死死抓住了。

青和没有表情，他只是想着，原来这些年来，自己与贺景竟是通了这幺多的信，有的是涂来改去的稿子，更多的则是贺景的回信。

这幺多的信，一个夜一个夜写出来的，从这里的夜写进贺景的夜，然后是清晨，是午后，是黄昏。

贺景不在身边的时候，就在信里，在夜里，清晨，午后，黄昏。

这样想着，周遭倒还是有些声色，还是可以忍受的。

他虽不言不语，也从不祈求他回来，只是偶尔在心里想着，或许他不会回来了罢。

梨儿觑见纸片上的只言片语，光亮反射在纸面上，翩跹如惊鸿般掠过，展翅一翻，世事已然变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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