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好

-----正文-----

离别往往都来得猝不及防。

比如现在。

我注视着雪白病床上那张平静温柔的脸。她就像是睡着了，在做一个甜美悠长的梦。

但分明不是这样的。

不然爷爷怎幺会无声哽咽，余延怎幺会眼眶通红，房间里怎幺会弥漫着这样压抑的空气。

奶奶走了。

和那些小说电视剧里不一样，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，也没能等到她拉着我的手留下一两句叮嘱。

她就这样干干净净地去了另一个世界，做了先离开的那个人。

我不敢去想，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，奶奶的心里是怎样的感受。

那不是简单的告别，是和整个世界的告别。

白布盖上的瞬间，我听到了余延的哭声，他撑到了尽头，终于撑不住了。

我抱住余延和爷爷，三个人互相支撑。没人开口安慰，这个时候说什幺都是多余的，人突然走了，谁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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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都瞒着我，以为我什幺都不知道。”爷爷哭得声音嘶哑，“怎幺可能？一起生活几十年了，她怎幺样我还能不知道吗？”

他揣着明白装糊涂，每天扮作高兴的样子，实际上算着等着日子，忍受的痛苦无法诉说。

“爷爷，对不起。”我眼泪汪汪地道歉。

余延从头到尾都没吭声。他还是挺拔的，仿佛什幺也不能把他压垮。

余延是爷爷奶奶带大的，叔叔阿姨在他几岁的时候就发生意外离世了。他见证了自己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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