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

-----正文-----

奶奶熟悉沙哑的嗓音在耳边流淌：

“小钦，生命就是这样子的，它总有一天会结束。奶奶很高兴，你和余延一晃眼就这幺大了，都是能照顾好自己的大人了。我觉得挺圆满的，要说遗憾嘛就是不能再多陪陪你们，没法儿看到你们娶妻生子。但是没事，奶奶相信你们以后都会顺风顺水的。你们都是奶奶的骄傲，都特别棒。”

“不许哭了啊，男子汉大丈夫，动不动就哭，像什幺话？”

“乖乖，快起来擦擦眼泪，你爷估计马上就回来了，乖啊。”

我拼命忍住汹涌的眼泪，深呼吸，从奶奶怀里擡起头，用纸巾按压几次眼睛，又狠狠睁了睁。

“奶奶，这样还看得出来吗？”

“不明显，不明显，他老花，看不出来的。”奶奶又恢复了笑呵呵的样子。

我更加难过了。

-

我陪爷爷奶奶看了一下午电视，气氛其乐融融，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。

六点多钟，余延提着饭盒来了，看到我在，神色无异地和我打了个招呼。

很清淡的粥，上面漂着零星的菜叶和肉沫，没什幺油水。

吃饭的时候爷爷叹气：“老人生个病，结果苦的都是你们小孩儿。”

“您这话说的，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？”余延反驳。

“而且也不是小孩儿了，都快成年了，哪还是小孩儿？”我接上他的话。

“还不是小孩儿，在我们这里，你们永远都是小孩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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