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的观察记录第六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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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轿车的高大男人问她回不回家。宝珍想起宿舍里八卦的姐妹，脸色发白连连摇头。

衣衫不整地跟刚认识的男人回家也不是什幺大事。面子里子在这人跟前丁点不剩，可能人家是好心，可能人家也馋这块肉。有什幺分别呢？宝珍一言不发地窝在人家的高级浴室里洗澡，白毛巾用力搓着前胸和嘴巴，衣服被她痛恨地丢在一边，还奋力踩上几脚。那被浸湿的皱巴巴衬衣和裤子像好几个大耳刮子扇在她脸上，眩晕和耻辱激得她快把掌心抠破。文胸和内裤就挤在旁边，像锤子一样往自尊心上砸。

闷头洗了好一会，她听见浴室门被敲响，却不见人声。宝珍回过神来，警惕万分地凑过去，从外头的门把手上拎回件衣服。

似乎是突破底线物极必反，宝珍村里没皮没脸的脾性冒出来顶替了羞愧。好比小时候她跌到烂泥坑里，浑身黑臭地穿过整个村子，一路上被人笑话着回家，挨打都不哭。今天她就套了件宽大的男人衣服，底下连条内裤也没有。走路时两条腿挨得近了，就光溜溜撞到一起，可腿跨得太开又有凉意往里头钻。

等宝珍从浴室里出来，湿着头发走到厅里，水一滴一滴砸在她脚下，溅起微末的凉意让她忍不住瑟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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