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见人不如狐，一至于此！

-----正文-----

嘉禾十四年，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。陈生挑灯夜读，读到兴处，不禁搦管记之。

陈生素来喜夜读书，此日，陈生妻子张氏照旧来给他送一壶姜汤并一碟点心。陈生见妻子到来，便放下紫毫，状似抱怨道：“蕙娘，夜恁深，缘何不早些歇息，叫丫鬟小厮来便是了。苦了你劳动芳躯，倒教些惫懒东西养得膘肥体壮。”张蕙娘温婉一笑：“红袖添香之事，还是妾亲自来更得意趣。你当我不知，卿日夜课书，难道为的，不正是这一碟点心、半盏姜汤吗？”说着，张蕙娘放下食案，纤纤素手自取了桌上一柄银挑子，剔起烛泪来。陈生亦笑，他阖上书本，取了枚点心吃起来。

唇齿翕动，脸腮鼓起，仿若只抱着松子吃得正欢的松鼠。张蕙娘不禁看笑了，以玉指轻戳陈生脸颊。陈生早已习惯妻子此般调戏作态，自吃得不亦乐乎。吃完了，还不忘道：“娘子玩得可尽兴？”说完，蓄起一口气，又是小嘴一收、鼓起了脸颊来。张蕙娘摇头，叹：“我看你啊，就是个小孩子！”陈生一口气泄掉，恢复了平素的清俊面容，他说：“某作小孩子不要紧，只要讨得娘子欢喜，某可以就是侬家小郎。”边说，边朝张蕙娘眨眼。张蕙娘脸颊一红，呵斥道：“安儿都七岁了，你这当爹的怎幺还是没个正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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