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维斯捋了捋被冷汗浸湿黏在前额的头发，出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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舌尖被冰冷的金属顶得后缩，艾维斯尝到了被口腔暖热后的金属特有的咸味，当然，尝到的也有可能是血。他试图擡头向那些人递去一个鄙夷讥讽的眼神，但眼前除了一片猩红看不到其他。头顶传来愤怒的吼声，够硬啊小子，那就跟你的信仰一起下地狱吧，最后给你三秒，三——二——

艾维斯睁开眼，像具新鲜的尸体那样平躺在床上，下一刻大口喘气，大量空气划过喉咙发出细微的尖叫，如同一只被割了脖子的鸡。

艾维斯数不清，这是第几次梦到那个画面。梦里的视角往往是混乱的，有时从开始到结束，他都是那个被嘴里被塞进枪管的人；而有时，在枪口顶住上颚的刹那，视角会突然切换至另一个人，不是拿枪的人，也不是控制他的人。那个人离他们有段距离，大约是在二楼看台中央。

像一名忠实的戏剧观众，坐在大厅的最佳位置。今晚的节目是艾维斯的脑袋如一只金龟子被摁烂般，被一颗子弹打得汁水四溅。

艾维斯捋了捋被冷汗浸湿黏在前额的头发，出了门。

今天是他出院的第十六周，也是他第十六次来找王医生做后续心理治疗。

“还是那个梦吗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研究所今年开发了个新项目，我认为有可能帮得到你，你想听听吗？”

“我还有别的选择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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