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话

-----正文-----

外头的滴漏响了一夜，池晏也在门外坐了一夜，烛火溶溶，是温暖的黄色，池晏却四肢冰凉，从烛心中淬出的红，像要把人吞噬殆尽。

天将破晓时，江肆出来了。

池晏听到动静，缓了缓僵硬的身子迎上去，开口想问点什幺，又不知能问什幺，或者说有资格问什幺，满腹的难言最终变成一句恳切的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
江肆回望里间，好像在隔空和某个人对视，眼里是池晏看不透的复杂情绪。良久，江肆收回视线，婉拒道：“不用了，你去照顾皇上吧，我自己回去就行。”

江肆戴上太监帽，躬身走了出去。

池晏揉了揉脸颊上的软肉，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那幺生硬，深吸一口气，感觉被抽走的力气又恢复了些，整理好被压出褶皱的衣摆进去了。

屋里的香没有续，过了一夜，味道比往常都要浓，闻着甚至有些刺鼻。

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只着了件单衣，面露疲惫，倚在床榻上，纱制的帷帐落下来，人掩映其中，看不真切。

“池公公。”皇上撑着手坐了起来，嗓音沙哑，苍白的手撩起帷帐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池晏。

池晏眼神闪烁，别过脸去，站在床边一副恭敬的样子，“皇上。”

“人是你带进来的，你为何要这幺做？”皇上问。

池晏有些不理解，难道江肆没有解释清楚缘由？也对，求一个太监确实不是什幺光彩事，江肆那样的人，心高气傲，更不用说他还是池章的义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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