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探

-----正文-----

池晏回到宫中时，已是酉时，走前关好的房门大敞着，依稀能看见一片绛色的衣袍。

池章闭目坐在前室，手右垂在大腿上拨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。池晏进来时带起一阵风，池章手上动作一顿，睁开眼，“回来了？”

池晏看了眼池章的脸色，没看出什幺异常，于是也云淡风轻地走过去。

“师傅。”

池章鬓发乌黑，身形挺拔，就是坐着也不佝偻，姿态端得比谁都要精神，脸上却不可避免显出些老态来。池章掀起眼皮，瞥了眼从外头回来的池晏，说“去哪了？”

池晏摸不准池章的意思，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凉了的茶，假借喝水的动作掩饰不自在的表情和紊乱的呼吸，揣着明白装糊涂，“没去哪啊，我能去哪。”

“没去哪？那为何今日皇上的药是旁人侍候的？”池章不疾不徐地戳破，语气里透着点警告意味，“我可听说，你昨儿个夜里冒着雨从殿前接走了那个江肆，把人带回来待了一晚上。一大早人走了，你又颠颠儿地追着赶着去了紫玉轩。”

池章低眸看着手上的扳指，眼皮垂着映出几道褶皱，视线明明不在池晏，池晏却觉得浑身不自在，像是被抵住了胸腔。

他自负聪敏，觉得能在师傅面前蒙混过去，却忘了和池章比，他在宫中顶多算个小孩。凡事没有不透风的墙，这些事池章只要想知道，不说全部，十之八九都能清楚。那江肆的事可就难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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