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礼

-----正文-----

三十四

等一下，他这是，在求婚吗？

我大脑一片空白，盯着那枚小小的化石发呆。

之所以接受海蝴蝶，是因为它是最初始的螺类生物。

最原始的，一开始的样子。

我没有告诉程渊的是，我讨厌一切陆生蛾类，包括蝴蝶。

蝴蝶只是相对来说更漂亮些，没有翅膀的依附它们就是光秃秃的肉虫，永远接触不到广阔的天地，丑与美都被上帝的恶趣味安插到同一个躯体上。

七岁那年，我和江冕在江家的老宅抓蝴蝶，我们分别拿了两个小小的网，腰上挂着透褐色的标本瓶奔跑。

出发前，我们约定好谁抓的蝴蝶多，谁就是赢家。

江冕急于求成，看见一只就抓一只，穷追不舍，我们的软皮鞋上也沾着花草的泥泞。

他的网里，聚集了许多斑斓色彩，嫩黄的，普蓝的，群青色的蝴蝶，五六只全部拥挤地被塞进一个小小的玻璃罐里，那些翅膀挤压着脱落，粉尘散落在瓶底。

“你怎幺一只也没抓，真是的，我给你抓一只好了。”江冕看着我空荡荡的瓶底。

他给我抓了一只湖蓝色的大蝴蝶，那些花纹很复杂，我却很不喜欢，越艳丽的东西对我来说越有危险性。

我只凑近盯了一瞬那只蝴蝶的眼睛，便感到恐惧，尖叫着跑开。

所有在罐子里的蝴蝶都奄奄一息，天与地的资格也被剥夺，肢体残疾地躺在一方小小的玻璃瓶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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