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那之后，您就可以将您的夫人带走了。”

-----正文-----

船员从其他房间搬来好几个软枕，垫在李明雨身后，让他保持坐位。

方舜钦从药箱翻出一瓶药，和一杯温水一起递给白郁，“内服止血，三颗。”

白郁试了好几下才拧开瓶盖，哆嗦着倒出来许多白色药片，叮叮咚咚滚落一地。“小雨，张嘴。”白郁揭下氧气面罩，擡起他的下颌，把药和着温水送入口中。手上的血迹沾在了李明雨白皙的下巴和唇角，白郁伸手去擦，反而晕开一大片红痕。

李明雨微微睁开双目，道了句：“冷……”

白郁回过神，替他拢紧了身上的被子，又隔着厚被抱紧了他，“小雨，小雨？有没有好一点？”

床边的血迹无声地漫到脚尖，方舜钦眉头微蹙，转身出了门。走廊里，他顺着墙滑坐在地，打开甚高频电台，焦躁地对营救中心重复道：“直升飞机，先来一架直升飞机！船上有人大出血，是一位父亲，请务必带上随行医护、血浆和医疗设备。听得见吗？我要直升飞机和医护，对……A型血，大量，2000ml以上，还有急救设备！”

隔着一堵墙，方舜钦的声音听得不甚明晰。

白郁抱着李明雨，手轻柔而规律地在他肩上轻拍，宛如是哄人睡觉的拍子。他没有再开口，此时一切安慰都显多余，他只有等待。等待一架飞机将他们从幽暗的海上、从这艘随波逐流的船上带走，带往南方、带往热带、带往那光明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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