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“煞神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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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慢来迟，迟得从容。呼吸平稳，额上也未有汗，显然是闲庭信步而来。

他于自己的位置上站定，整了整丝毫未乱的衣摆，微擡下颔，目光有意无意的瞟萧复一眼，旋即收回。就如他深青色官服上舒展独立的白鹤纹样，高傲出尘。

待众人进殿，大公公在皇帝身边唱诺：“有事启奏，无事退朝！”

大臣们先零零散散出来报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，最终即将散朝时，太常迈出一步，高声道：“臣有本奏！”

皇帝本来半个屁股都脱离了龙椅，结果被这一扰，又不得不把屁股贴了回去，耐着性子道：“何事？”

“回皇上，昨日三更时，吏部侍郎荀益……”

“如若爱卿要为荀益求情，大可不必。昨夜是我令张系远去捉人。荀益贪污受贿几十万两白银，该查。你可懂？”

“皇上！荀益为朝做官已几十年，一直清廉自守，满朝皆知。如今一时说他贪了几十万两白银，并不合常理啊！”

“常理？你要一个常理，朕便让人给你一个。余爱卿，”皇帝点了余慢出列，“说给他听！”

“是。”余慢先是执着象牙笏板不急不缓地做了个揖，才慢吞吞地道，“三月前，皇上命我彻查江南一案……”

“江南一案，不是已于一月前结案了吗？这与荀益有何关联？”太常不等他说完，一阵抢白。

余慢也不恼，面上如常挂着笑，里面藏了些讥讽：“太常稍安勿躁。江南一案虽了结一月，但其中主犯之一，顺天府尹尹天歌逃窜在外。几日前，于南淮被抓获。他对自己所犯罪行供认不讳。更有趣的是，他的证词里，提到了荀益荀大人。”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和一本账册，在众人面前翻开，“据他证词，我们将账册从他娘家找出。建康六年，奉白银十万两余予吏部荀大人；建康七年，奉黄金万两予吏部荀大人；建康八年，奉深海红珊瑚一株，夜明珠百颗，加二十万两白银予吏部荀大人。这是他的陈词，请诸位瞧仔细了，签字画押一个不少，无从抵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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