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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正文-----

新年后不久，竺意参加了一个葬礼。

死者是高他两届的同校学长，同乡，见过几面，并不很熟悉，只是中间有两个共通的好友：竺意的师兄隋引，和隋引的妻子沈悦禾。

学长出身孤儿院，名校毕业在特殊学校任教，死于见义勇为，而且居然是alpha中极其少有的S+评级，社交媒体上一片喧嚣过后，葬礼有了奇特的规模。

告别仪式竺意当时没赶上，清明节赶巧遇上隋引他们说要去扫墓，便也买了束超级蒲公英。

花同沈悦禾带来的菊花并排摆在墓碑前的水泥地上。

就那幺两束。

沈悦禾说，他本来就不爱热闹，总算又清净了。

按照常理，竺意买的这束，其实并不符合扫墓的规矩，但他在花店犹豫片刻，还是买了。他想起出殡那天，沈悦禾红着眼，环顾公墓围墙外空荡荡的荒弃田地：他跟个小孩儿似的，就喜欢蒲公英，不知道这附近长不长。

短暂停顿后，又说：喜欢也没用啊。

没有哪家花店会出售蒲公英，谁走过，衣角一翻都能让它们全飞走，而那又是冬天，季节不对，野外也摘不到。

仔细论来，超级蒲公英连菊科植物都不是，同蒲公英压根扯不上边，但也只能以此充数。

墓园里红的黑的字，衰老的年轻的相片，边上已售出的空冢翻开的盖板，穿行其中，心境怎幺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
烦躁接近峰值时，竺意睁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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