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梦

-----正文-----

陆小辉拧干毛巾，想给大少擦脸。还没碰到脸呢，本来手臂挡着眼睛的陆清文按着他的手，墨绿的眼瞳静静地与他对视。

“宋恒跟你说过什幺。”不是疑问，而是笃定的陈述。

陆小辉点头，直认不讳。

“胡须黄没有说错，我妈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，陆桦20岁就和陆夫人结婚了，而我作为她的儿子，是个踩着女人的命上位的烂人。”陆清文冷不丁道：“宋恒是不是跟你说我在陆家过得很惨？他骗你的，我一个私生子能活到今天，有钱有权，要感恩陆夫人的气度。”

陆小辉把手抽回，把毛巾叠成四四方方的一块：“大少的妈妈很爱大少，对吗？”

无厘头的回答。

“我有没有跟大少说过，我是广东逃难下来的？”陆小辉跪在沙发上，给他擦脸：“我算是在医院长大的，因为我妈妈天天都抱着我去医院找一个医生，说找我爸爸。她带着我在里面到处徘徊，赶也赶不走，被人骂是精神病，还被大婶泼过粪。”

陆清文看着小孩纤细的脖颈，和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小巧喉结。

“后来上面开始乱了，没东西吃了，我妈带着我找蛇头*偷渡过来，一路顺利，是她用身体换来的。上岸后我妈没有住蛇头给的地方，而是把我留在教堂的收容所，自己去寨城找陈师傅。”彷佛女人早有预料，因为没过不久她就肺痨病死了。始终是陈强最爱的女人，她死后他把陆小辉带回武馆养着，但终究不是亲生子，是不死，但也活不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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