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雝雝

漫天遍野的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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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上皇让他的嗣子做他孩子的爹爹，似乎要比太上皇生了一个孩子本身更加耸动。

于是窃窃的闲言风语很快就传开了。

但他好像全然不以为意，也不做任何解释。直到最后众人的猜测也渐渐止息，对我们而言，活着已经是最后的指望，谁又会真的在意那幺多呢？

自从生下孩子，他看上去心情更加得松快了，每日都沉浸在哺育孩子的充实中。

只是偶然有一次，他似乎不经意地说起：“从前我觉得，死一定会很痛很痛。所以我特别害怕。生过孩子之后，我想世上最痛的事也不过如此了吧。”

他这番话说得不悲不喜。对于我的惊骇，他也只是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。然后又耐心继续低头哄孩子睡觉，口中哼着一首我没听过的儿歌。

或许是我想多了，我安慰自己。或许他只是在说生孩子很痛。

他的歌声绵绵袅袅，像远方吹来的四月南风，我听着也想躺在他怀里做个好梦。

他死去的日子，是他生下孩子之后的第七天。

我发现他的时候，他安宁平静的侧卧在床上。孩子在床头的篮子里，无意识的醒着，眼睛一眨一眨，不哭也不闹，身上裹着那条羊毛毯。

那支铜簪子深深地插入了他已经收回去的肚子里。鲜血从那个漆黑的伤口溢出来，淌满了席子，又泻到地上。

是不是身体里血液全部都流光了。他干净得彻底，像冬天里漫山遍野的雪一样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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