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，当一切失去答案，我只能相信，爱是人最初的溃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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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睁开眼睛，瞳孔里却仍然是暗沉的灰，像蒙着一层阴翳，什幺也看不真切。

他嘴唇也是裂的，有些地方甚至破开露出红色的痂，武侠片里内伤震碎五脏六腑一般，笼上凄凉的色彩。

长久昏迷刚刚苏醒的病人最需要水，我想到这，立刻转身倒了杯水来，又念及他下腹或许疼痛仍未消减，只好耐心的含在嘴里小口度给他。

明明是已经接触过无数次的唇角，可是这一次却有了不寻常的感受，失去爱意滋润的玫瑰迅速枯萎，就像他的双唇，一夜之间萎靡颓败，裂开的纹路扎在我的皮肤上，心都要碎了。

“孩子……孩子呢？”

恢复声音的第一句话，果然是询问那件事情。

先生摸着自己平平坦坦的小腹，好像摸着一片贫瘠的土地，这里曾经开出过花朵，可是死了，这样残忍的事实，我要怎幺对他说？

他见我为难，好像是猜到了三分，挣扎着坐起来拽我的胳膊，他更瘦了，肋骨贴在我的小臂上，硌的生疼。

“你不要太难过……孩子没了……”

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，折腾了一天一夜，想来我也不比他好到哪去。

原来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，是没有声音的。

窗外灯火一跳，正映得他眼底一点微光，倏然间就滚落下来，接着是更多，几乎难以控制的下落，我伸手下意识想去擦，可是那神情实在太易碎，我怕我一触碰，这一切就随风飘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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