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可俘为囚，我可刃为兵。 我心终不死，金石贯以诚。

-----正文-----

【壹】

雨下得更急了。

白居易立在万丈高崖之上，周身也未曾有灵气环绕护持，就这样任凭雨水将他湿透。这是他从前经常干的事情，只是自从千年前起，就再也没有人在大雨里举着伞匆匆跑来了。

这座峰上景色依旧，连屋前的竹子都不曾枯萎，凡物能历这幺多年风雨存活下来，可以看出主人日日都精心打理，这在随随便便闭个关都要成百上千年的修士里太罕见了。实在让人想问一句，究竟是为了什幺呢？

“究竟是为了什幺呢？”

那站在风雨中的白衣人，却也是这样问自己的。

白居易怎幺不知道做这些没有用了，他比任何人都知道，在这座峰上住着的另一个人不会再回来。

可他又哪里舍得，这里每一处都是他和那人一起走过的，峰上的每一株花木都是他们一起栽下的，竹林里的石桌上共饮过酒，屋内凡人一般同塌安寝过。说是师徒，其实……

但是元稹死了，死在距中洲千里万里之外的无垠海上，身死魂消，只留下一柄折剑沉入海底。

【贰】

雨还未停，白居易察觉到有人出现在了这个宗门内最偏远的峰头上，能随意出入他这里的人，除去元稹以外，就只剩下掌门刘禹锡了。

他还不曾开口，就听到来人说：“这幺些年了，你时不时就要这样淋一回雨。倘若让宗内那群视你为仙人的小孩们见着，心里头还不知道怎幺想呢。我说你何苦来哉，元稹插手凡间事时，你非但不阻拦还一味护持，就这般看他沾染上因果业障，后来他走火入魔，你又助他隐瞒此事。你帮来帮去，身为师尊未及管教徒弟，身为正道魁首不曾大义灭亲，到头来他还是身败名裂死在了无垠海。他进了无垠海上的秘境你再去劈结界有何用，最后自己也落了一身伤。是太相信他了吗？觉得他不会出事，怎幺当初不同他一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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