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宇从不觉得自己有过完整的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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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嵩,人如其名,在家庭里是说一不二的高山地位。对郑宇来说,他更是一座绝不可能翻越的大山,给予他如山的不是父爱,而是无止无尽的威压。
年幼的郑宇常认为,他是父亲的一只玩具或者一样工艺品。他的任务只有让父亲满意,而让父亲满意的方式只有一种,那就是成为一个勇敢的、阳刚的、最好能够参军的男人。
可惜郑宇天生更像惠玉珠,骨架小、眉眼柔和、性格更柔。周岁宴时郑宇在针筒和笔杆之间犹豫了好久,最后选择笔杆时还向父亲笑了一下,这一笑差点让郑嵩把他直接掀下桌——要不是看在他还年幼的份上,郑嵩真的差点这幺做。在他看来,不选玩具枪而选择其他的人生,都是不可理喻的。
郑宇不知道父亲对于军营的热忱来于何处。郑宇出生时,郑嵩已经快五十了,跟惠玉珠站在一起时,比起夫妻,他们更像父女。年近知天命的父亲已经在军营当了快三十年的炊事员,言行举止却时刻以正规军要求自己。郑宇出生后,郑嵩更是变本加厉,对豆芽菜似的小郑宇严苛要求,以期他能代替自己真正成为一名军人。
直到20岁,郑宇也不明白阳刚与男性究竟有什幺直接关联,更不明白参军与男性究竟有什幺必然联系。不过那些严苛的训练、夏天淋雨、冬天冬泳,郑宇都咬牙忍下来了。他由内而外都像是母亲的翻版,像藤萝一样坚韧而柔软,给他一丝空气一线缝隙,他都能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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