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医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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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七点不到，城市尚未苏醒，遑论郑宇他们所在的市郊别墅区。周围一片安静，街灯为了迎接黎明，已经全部灭了下去。昼夜更替，天色未亮时，只有陈向阳的房间已亮起灯光。

郑宇席地而坐，身边搭着毛巾的水盆里接好了温水。他端着水杯，杯子里的水不烫不凉，刚好入口，杯子里插了一根吸管，递到陈向阳嘴边。

“喝一点。”郑宇努力微笑着，小声安慰他，“别怕，救护车很快就到。喝点水有力气了，宇哥带你下楼。”

陈向阳小狗似的安安静静地看着他，乖乖把吸管含进嘴里，吸水时或许是力气不够呛进了气管，弓着腰咳嗽起来。郑宇轻轻给他拍背，心疼地擦了擦他的嘴角，“慢点，小心。”

头一夜挨了一顿毒打，伤势没有得到任何处理，陈向阳疼了一夜烧了一夜，现在已经不觉得有多痛苦了。他只觉得奇怪，奇怪又幸运，身边还有一位大哥哥陪着他。有陈钧那样的父亲，陈向阳天生习惯了痛苦，可从母亲离开自己身边以后，他已经很多年没被这幺温柔地对待过了。

郑宇正在投毛巾，想融掉黏在陈向阳脸上的鼻血，免得糊着他不舒服。他一低头便对上陈向阳痴痴的目光，笑了笑小心地把他的头扶起来一点，“难受吗？忍一下，我给你擦擦脸。”

陈向阳不说话，盯着他的样子就像小朋友盯着橱柜里的变形金刚玩具。郑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，面上仍笑着，洗净毛巾上的血水后又给他擦了额头和手心。陈向阳的体温似乎比先前又高了些，气息越来越重，除了看着他以外什幺都做不了。郑宇神情越自若，心里便越慌张，终于等来了救命的电话铃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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