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不懂的那个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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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父带那人回来的那个晚上，是满月。银白的月光映照在他脸上，肤色如雪也如霜。我看不懂他的眼，那是一片死水，也是深渊。

父亲对他那人很不满，不止一次地暗自咒骂他。所有人对那人的不屑，都不敢在祖父面前显露。家里每个人对他毕恭毕敬，和善的笑容中，隐藏着一些让我隐隐作呕的东西。

这天夜里，我在床上翻来覆去，无法入眠。于是我光着脚，下了床，悄悄溜出了房间，向二楼走去。越是接近二楼，我听到，粗重的呼吸声。

那扇属于祖父卧室的门，虚掩着，里面透出一丝月光。我看到，那人被月光勾勒着、崇拜着的胴/体，攥紧的床单的手，迷茫的眼和在他身上起伏的祖父。

那一夜，我因为着凉而发烧了，晕晕乎乎了好几天。管家爷爷照顾我的时候，叮嘱我以后一定要盖好被子，因为即使是夏天，也会着凉的。

正值壮年的父亲，不满祖父在公司的专制而离开，去开创属于他自己的事业。而我，依旧住在祖父这个巨大、冰冷的房子里。

几年后，父亲回来了。他带来了一群人，要谈论收购祖父公司的事情。祖父捂着胸口，眼睛直直地盯着父亲。可能祖父真的老了，不然，他不会看不到，餐桌下，父亲和那人紧握着的手。

公司完成收购后的一个月，我出席了祖父的葬礼。可怜的老人心脏病发，倒在了自己房间里，是管家爷爷次日发现的。葬礼结束后，管家爷爷就要回老家安养天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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