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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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灯初上,公司的人陆陆续续打卡离开,偌大的公司唯一的灯光,只剩下了顾池办公室的一盏小台灯,亮度调得很低,低到只能照亮桌前的文件,照不亮隐在黑暗中的两个人。
林回睡得迷迷糊糊,梦到了很多大学时候发生的事。
他体育一向不好,每次体育测试长跑一千米都是噩梦,但顾池的体育却一直很好,因为奖学金评定也要体育成绩。那次他跑得很慢,跑到倒数第二都到最后100米的时候,他还在300米的跑道处龟速跑动,顾池跑到终点,绕回来开始陪跑林回,边跑边给他加油。林回跑到气都喘不匀,没法分心回答顾池的鼓励。但他一直听到顾池在他身边说话:“快到了快到了,坚持就是胜利!”“不要走,不要停下来,慢慢跑,跑完就是胜利。”
喉咙里的铁锈味,喘不上气的窒息感,在一声声的加油里变得不再那幺让人难以忍受,跑到终点的时候,他腿一软,直接倒进了顾池的怀里,他搂着顾池的脖子,站直了起来,闭着眼,把脸靠在顾池的肩膀上。
运动后散发的汗味其实不那幺好闻,平常很厌恶汗味的林回那天却保持这个姿势站了好一会儿。顾池的肩膀宽阔,触感是能碰到的安全感。顾池并没有推开他,而是就着这个姿势,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背,帮他缓气。
操场上人很多,非常的吵,吵得林回心烦,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掉了。顾池小心地推开了他,脸凑近来,顾池靠得很近,微微湿润的鼻息喷到林回脸上。不知道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因为放大的顾池的脸而砰砰跳的心脏,跳得快要跳进眼前人的眼睛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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