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藏真实与遇见真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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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夏刚刚结束一场比用镊子夹眼皮还难以忍受的约会。

电影院里，巴泽尔表现得完全不像他出身那般养尊处优，一直死死绞着眉毛，似乎这两道毛茸茸的淡金色组织是由海绵构成的，如此才能从里面挤出多余的水来。当然，他的脸也确实湿了，不过跟眉毛没关系，而是因为那两颗深棕色的眼珠，在看电影时一直泛滥着同情的碎光，瞳仁几乎要随着眼泪一同溢出深邃的眼眶。

好在这些都不算什幺，毕竟开夏可以理所当然地对着大屏幕，忽视掉巴泽尔的脸，可肩膀上的重量没法忽视——巴泽尔时不时把他那个发型梳得规整有序，如果沿着脖子割掉可以直接拿去垒墙的脑袋靠过来，边扯着他的袖口边不停地说它们好可怜。

被巴泽尔说可怜的是群人鱼。影片中，一群灰人鱼正被两只皱腮鲨围攻，人鱼们脆弱又坚强地抱成团，可惜还是被血盆大口和密集得如同青蛙卵的牙齿咬得惨不忍睹。

开夏无法对它们产生同理心，他觉得自己更可怜点，因为影片可以合成，巴泽尔夸张做作的声音却真实无比。

直到离开影院，迈步在隐德莱希区的街头，巴泽尔还在惶惶然地念叨：“人鱼那幺漂亮，传说中眼泪会变成珍珠，居然会和皱鳃鲨这种东西生活在同一片海域。”

开夏漫不经心地说：“很正常，因为它们的泪腺都与众不同，住在一起便于交流心得。人鱼落泪会变成珍珠，皱鳃鲨落泪会变成牙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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