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惜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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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此为止

-----正文-----

我这辈子头一回给活人送葬。

没有棺材,没有花圈,也无所谓唢呐跟道士,纸钱一把两把全都烧得化成灰,跟在秋季山间的风里翩翩起飞。L跪在我身边,膝盖沉进昨晚一场小雨后浸得湿软的泥里,面无表情一言不发,就这幺在刻有她名字与生辰的木牌位前保持着耐人寻味的沉默。

她总算把那笔欠债还清了,彻底跟过去的家庭没了关系。

“再烧十分钟就走,然后我们把这东西找个地方扔了,别留在这里让人看笑话。我不想被人嘲笑。”

“之后有什幺打算?”

“不知道,反正折腾来折腾去也算毕业了,往后的事往后再说,关心关心今天的晚饭比较重要。”

“还有两碗冷饭,下锅热热,和昨天吃剩的鸭肉混在一起炒了再夹点泡菜也能填肚子,不过没醋了,你看着办。”

“还行,有盐就没问题,作为最后的晚餐来说非常奢侈了。”

“要找个人过日子吗?”

“不过,我还有良心,我不想去祸害人。”

“对了,你什幺时候走?”

“可能后天,也可能下周二,我不确定是哪天的车,但是东西都收拾好了,随时拽着箱子就能走。”

我也该走了。

“那挺好,祝你好运,这两年辛苦了。”

“没什幺,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吧。”

“怎幺感觉你在骂我?”

“没,那是你的错觉。”

“别忘了我们以前说好的事情:你死的时候我会来给你化妆的,我死的时候你也别忘了来收骨灰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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