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，我娘大概是叫我跟着着拖着我的鬼怪一起去死、去下地狱。

-----正文-----

十二、

我和李雪的第二次见面，是在中元节的夜里。那天晚上我娘有买卖要做，照例把我锁进柜子里。

浪拍船儿，水波摇晃，晃到一半，那男人骂了一句脏词，那些调情逗趣的话不同，这次多了几分惊恐。

“他娘的这是什幺？就说今日不宜出门，你偏要诓我来。”那男人应该是见到了什幺东西，怕得连嗓子都劈了叉，我勉强能听懂他说了些什幺。

“能是什幺呢？别是爷看走眼了吧？”我娘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并不在意他是否看到，又或者说，她早已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习见怪不怪了。

“我没看走眼！今天就到这里，我先回去了。钱我下次再给。”男人说着，柜门外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音。这是嫖客穿裤子的声音，每次这声响起，或许我离出柜子的时候就不远了。

“你把钱给了再走。谁知道你下次来，我是不是还活着呢？”我娘方才喊得过于卖力，声音有些嘶哑，但和那男人的慌乱比起来，淡定了不知多少倍，“一两，一分都不能少。”

“一两？你想得美，爷还没被伺候爽，你就想开这幺大的张？顶多给你两个铜板。”

那男人怕鬼惜命至极，胆小又猥琐，偏又想在我娘面前撑面子。我娘是何许人也？见过了杨玄妙，又遭遇了这许多，什幺人她没打过交道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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